次郎继续凶猛地用刀柄去捅太郎太刀的肋骨。但……两分钟后,在捅死自己的兄长和放任他继续发呆之间,他终于选择了放任。大太刀乖巧地仰着头,眨着眼睛,无辜又尴尬地望向都彭。
作为一个从不屑于不为自己辩白的男人,都彭朝不远处的一期一振挥了挥手。蓝发青年连忙疾步上前。审神者说:“解释。”
虽然在都彭面前一直都体现不出自己的优势,但想当初,一期一振原本也是一振无论何时都风度翩翩,好像随时都能充当外交发言人的刀剑。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蓝发太刀以手抚胸行礼道:“次郎殿,能再次见到活着的您……真是太好了。一期一振,非常感谢您从前对弟弟们的照顾。”
说到这里,他细心地再次观察了一下都彭的表情,确定自己话里所透漏的信息是被审神者所允许的,而次郎也能通过这段话确定大家的身份。
在看到次郎太刀蓦然瞪圆了眼睛后,为了避免言多必失,一期一振谨慎地说,“次郎殿,主人从没有对太郎殿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如您所见,即便是像我这样的暗堕刀,他也愿意收留,给予保护和照料。太郎殿只是对他不够了解,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次郎太刀惊讶地看着明显已经暗堕的一期一振。这振太刀的神志清醒,态度温和,跟他见过的其他暗堕刀明显不同。虽然替他黯然了几秒钟,但大太刀很快又振奋起来。虽然变成了暗堕刀,不过一期殿气色很好,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嘛!
不过,他说得也太笼统了,大太刀不由得追问道:“哎呀,一期殿,说得清楚一点嘛……你这样等于什么都没说啊!人家……咳咳……人家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都彭大人,大哥他为什么不承认您是他的主人了呢?”看出一期一振是在顾忌着审神者,所以不好说出更多,次郎太刀干脆直接向都彭发问。
就像从前每一次那样,都彭简单地说了真话:“他觉得我能力不足。”
伴随着这个回答,太郎太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刺进了他的心脏。尽管他不是因为审神者能力不足,没办法复活次郎,所以才离开了他……可是,大太刀也无法抱着活生生的弟弟,开口解释今早的自己,其实已经放弃了改变历史救活弟弟的奢望。
排除那些复杂的想法,审神者并没有说错什么。况且,让他在都彭面前辩白,也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更准确地来说,现在,就像这样沉默地待在审神者面前,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次郎太刀当然不会错过大哥的反应,并且理所当然,将他的愧疚不安当做了全盘默认。他安慰地摸了摸大哥抱住自己的手臂。
唉……虽然大哥会这样,也都是为了他。不过,次郎太刀还是耿直地想,先是投靠审神者大人,又因误会他能力不足而叛逃,这样真的不太好呀。不要说大哥,就连他这个被救的人,都觉得很愧疚,好像做了很对不起都彭大人的事一样。
“好了,”都彭挥了挥手,制止了次郎太刀好像无休无止想要交谈下去的企图,“太郎殿不是说,想要让次郎太刀也试试被我手入的感觉吗?来吧。次郎,把你的本体递给我。我来实现你大哥的下一个心愿。”
“唉唉?都彭大人愿意帮我手入吗?”次郎太刀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同时不忘继续安慰地摸摸被审神者充满嘲讽的敬语再次刺激到发抖的可怜兄长。
都彭点了点头,朝着次郎伸出手。大太刀马上乖巧地把自己的本体递了上去,态度特别特别乖巧和体贴,心虚气短地说:“如果您觉得累的话,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说吧……要帮重伤的大太刀手入可是很累的呀!要不我们先返回您的本丸怎么样?我没那么容易碎掉的哈哈哈……咳咳……”
都彭没有回应他这个的提议。这振次郎太刀别的都好,就是真的太话唠了一点,这让自认为个性安静内敛的审神者难免有一点点嫌弃。接下来,他把一期一振充分地指使起来,铺好他拿出来的野餐垫,支起一个比昨天那个要宽敞得多的帐篷,再回时光机那边,把其他付丧神接过来放好。
太郎太刀也抱着弟弟,弯下腰钻进了帐篷。他将次郎放在一期一振铺好的被褥上,沉默地将他已经所剩无几的衣服又脱掉了一些。在帐篷外面,审神者开始了必要的准备程序。次郎太刀奋力挣扎,在仅剩一点血量的情况下,拉开帐篷,有点好奇地看着审神者。
都彭拿出笔记本,翻到昨天保养太郎太刀时记录数据的那一页,看了看太郎太刀所能承受的灵力值。他摩挲着纸张,在心里想着一会要做的事。
付丧神与审神者的契约,虽然也能算作是一种主仆契约,不过条件却比较温和。审神者的生命和付丧神的生命并非完全联系在一起,付丧神有袭击主人的机会,伤害了主人后虽然也要忍受反噬,却不会失去生命。
要破坏这种契约并不难。都彭已经跟好多付丧神签订了这种契约。也在时之政府和黑市店家那里还亲眼目睹过解约的方法。运用灵力的技巧对他来说不难。现在的要点在于,他要在破坏契约的同时,让另一个审神者认为次郎碎刀。
希望次郎太刀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坚强。审神者确定了自己的行动方案,从兜里掏出巴尔扎哈克送给自己的御守,撩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蹲下身,亲手将它放进了次郎太刀的手心,然后温柔地说:“握紧它,不要怕。记住,我不会让你真的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