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上头的血登时冷了下去,问“何事”
那丫鬟道“王妃不肯多说,只说请王爷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若王爷问起,便让婢子告诉王爷说与王爷的大事有关,她一时拿不准,还要请教王爷,务必求个万无一失。”
安王爷皱眉,看了苏如玉一眼,正待和她说两句话,那丫鬟又道“王妃急得了不得,正等着王爷呢,让婢子请王爷千万快去”
安王爷有心想和苏如玉说两句话,但碍于陆之韵的丫鬟在场,倒什么都不好说了,只和苏如玉惊惶的眼对视片刻,转身掀帘子走了。
于是,苏如玉甚至没得到安王爷的一句话,便眼睁睁地看着安王爷离去后,那丫鬟回头,对她露出个嘲讽的笑来。
苏如玉气得目瞪口呆,心头蹿上一股子火来,是和昨儿夜里听到安王爷和安王妃说的那些话时,如出一辙的屈辱和憋闷。
待安王离去后,她倒是坐回了浴桶中,安安生生地泡着澡,身旁陪嫁过来的、惯常伺候她的丫鬟在旁一边为她又撒了些花瓣,一边劝慰她,只说眼下是非常时期,安王心里头全是她,和安王妃那个毒妇不过是逢场作戏,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苏如玉身子往下一缩,整张脸都泡在水里,再起来时,竟发出一声悲凉的冷笑。
“你不必再说这些哄我的话我又没有个有权有势的娘家,谁让我当初猪油蒙了心来给人做妾呢自然由得人欺负去”
“娘娘慎言,这话可说不得倘或又让人听了去,又是一场祸事”
洗完澡,她一边让丫鬟拿钱让王府的一个老妈子出去买些瓜儿果儿回来吃,一遍听王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闲磕牙。
“我们家对门老张家那女孩儿的事,你听说了没”
“怎么回事”
“我记得老张家是有个女儿,只是几年没听人提起,不是说死了么”
“什么死了活了的,是几年前和外地的一个客商跑了”
“要说她也是养在阁楼里的女儿,平常轻易不出门不见客的,几年前不知怎么着就同一个外地来的客商看对了眼,死活闹着要嫁她。她爹妈不同意,她闹了几天,见没法子,就假意听话歇了心思,谁知她竟半夜里收拾行李,连夜和那客商走了。后来那客商做生意四百,吃不得苦,看她模样儿好,把她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妾。那大户人家的主母是个不容人的,又把她卖进了楼子里”
后面的,不过是些诸如谁家的寡妇再嫁嫁了个什么汉子、谁家的老婆不本分和隔壁卖香料的眉来眼去等市井闲话。
不用听这些话,苏如玉也知道,一个女子,再有能为,倘或没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娘家或夫家,是立不起一番事业的。
若非在深闺里,女子在外行走已是不合规矩,再要抛头露面做事,人人都要欺负的。
男人、婆子们。
好人倒也不少,可谁知遇到的会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又没有一技之长,纵然离了这王府,亦无安身立命的本事。从前在闺中,她学的亦不是安身立命的本事,而是服从。
什么女四书什么列女传,看多了,最后也就只剩下两个字服从。
更兼她是从小儿被娇养长大的,衣食住行都有丫鬟伺候,只认得几个字,读过女四书和列女传,连当票子都不识得,更别提自己张罗住处、衣食等杂物。
留在王府,倘或能笼住安王的心,虽得不到她想要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好歹能得富贵。倘或走,那可真是世事难料。
这世道,女子独身在外面行走最易遇着歹人,不是被拐便是被卖,若无宗族门第的支撑,一个女子任是再强,也立不起来。
市井妇人独身守寡的,还有夫家和邻居呢,出了事总会有人问一声,会有人报官。
她若给王府、家族蒙了羞,谁会管她她又有什么呢不过是任尔雨打风吹去的无根浮萍罢了。倒不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且忍耐着过日子。
况且别说是王侯公府,就是寻常百姓家,男人要是有了两个钱,也要养小妾玩粉头捧女支女的,何况安王又是这样丰神俊朗、战功彪炳的人物
她这一生,就算是完了,也会是荣华富贵的一声。
苏如玉出了会子神,不多时,贴身的大丫鬟便捧着一盘洗好的果子进来。
却说安王从流翠苑急匆匆地出来,出来前,碍于陆之韵的丫鬟在场,他又不好出言安慰苏如玉,心中正挂念着,又想着陆之韵有什么事非要这时候来寻他。
他心下虽恼火,却也不敢在这紧要关头怠慢陆之韵,唯恐她改变了主意,不肯为他的大事太尽心,只盘算着早些和陆之韵说完,去安抚苏如玉,怕苏如玉心里难受。
谁知,他到流翠苑后,被丫鬟引进正房后,连陆之韵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登时拉下脸,沉沉的双眸带着锋利的威压,冷声道“不是说有要事相商王妃人在哪儿”
满屋子的下人登时跪下。
“王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
这章卡得有点久,总算是写出来了。
明天我尽量,表姐表妹对于我不能按时更新表示很生气,不愿意替我预告更新时间了,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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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nj 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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