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死了。
我杀的。
我无数次想过要杀死你们,你可能不知道,我微笑面对你们时,心里想的是如何将你们一刀砍死。
士多店老板大骂“畜生爸妈养你这么大,一点恩都不念,还不如养条狗”
你现在肯定在骂我畜生,养我不如养条狗吧
林零直视着镜头,目光沉沉,没有一丝光亮,似乎隔着遥远的空间,直视着无数咒骂他的观众们。
可你把我当过“人”吗我其实就是一条狗,拘禁在囚笼里,吃着优质狗粮,喝着深山泉水,接受着马戏训练,等待着登台演出。你们要我跳火圈,我就必须跳火圈,你们要我翻跟斗,我就必须翻跟斗,稍有不合你们心意的,你们就把我送进斗兽场。
你们不肯给我爱,也不肯让我自己去寻找爱。本来是为了逃避现实,所以才进的游戏,可待久了,我渐渐发现,游戏的世界远远比现实幸福多了。我或许是为游戏而生在那里,队友需要我,敌人畏惧我,粉丝崇拜我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可你们生生将我从游戏世界中拖出来,像拖一条死狗,不顾我的哀求,关进文渊堂那个地狱
你知道我在那里遭受过怎样的折磨吗辱骂、殴打、小黑屋他们用脚踩在我的脑袋上,逼我去舔地上的剩饭这些我都能忍,可是可是林零举起左手,他的左手缠了一层雪白的绷带,像得了帕金森病般不断震颤着,他们废了我的左手,我再也上不了赛场
他们奉旨行凶,爸,妈,你们花五万块雇人废了我一只手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还不如一条狗林零嘶吼严阿姨把狗当儿子养,你们把儿子当狗养我羡慕严阿姨的狗,哈我竟然羡慕一条狗哈哈哈哈多可笑啊哈哈哈
电视中,林零笑得癫狂,电视外,郑迟看得心酸,士多店老板将信将疑“假的吧文渊堂那么大的一间学校,都上电视了,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郑迟冷笑一声“包治
百病的宫廷神药也天天上电视。这些电视台良心都被狗吃了”
提到电视台,士多店老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种录像也能播电视台不管吗”
巨大的显示屏上刷刷刷刷滑过无数行代码,坐在屏幕前的程序员冷汗涔涔湿透衣衫。
“还没好吗”程序员背后,电视台高层双手背后,来回不断踱步,几乎把地板踏穿。
又尝试了数次,程序员双手离开键盘,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入侵的黑客技术远远在我之上,我无能为力求助外援吧”
高层苦笑一声,“你不就是我请的外援吗你是国内最厉害的黑客之一,你都没办法,还能找谁”
高层气急败坏,“到底谁在整我们”
录像中,林零望着房间一角,眼神空茫,喃喃道做狗就做狗吧,反正我年轻,未来可期。我计划好了,勤工俭学,打工挣钱,等大学一毕业,立马飞国外,变换所有联系方式,跟你们断绝血缘关系,把自己当成一个孤儿,开始崭新的生活。
为了逃离你们,我乖乖当狗,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那些事情丧尽天良,我也去做。我知道给文渊堂打广告是为虎作伥,会坑害很多无辜的人,但那又怎样世界以痛吻我,我何必报之以歌。
我以为我能铁石心肠,可可真当在意的人受伤时,我还是无法视而不见林零回头,呆呆望着床上的女尸,妈,你不该害小理的你看着她长大,她是个怎样的女孩你很清楚。敏感、聪明、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她只不过想要自己的妈妈多关心一下她,你为什么要怂恿许阿姨将她送进文渊堂你们大人间的争先斗气,为什么要波及到小孩身上
郑迟皱紧眉头,所以这就是林零弑母的原因
士多店老板叹息“天下无不是父母,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一定要闹出人命”
郑迟也叹息“如果能好好说,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爸,妈死了,你应该挺开心的吧林零看着镜头,讽刺地笑着,什么陈模特李秘书赵小姐,你都
可以光明正大地带回家,再也没有人哭天喊地地阻拦你。你以前总是说,她们没名没分跟着你很可怜,现在你不用再对她们心怀愧疚。还有我那几个弟弟妹妹,他们也可以抬起头,挺起胸膛,骄傲地对所有人说“我的爸爸是林郑南”
只是,爸,前车之鉴在此,下面的弟弟妹妹,可不要再放羊了。没人管的孩子,心是空的,怎么填都填不满。
父子一场,爸,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情万一许阿姨真的把小理送进文渊堂,你救救她吧,她不坏。
林零站起身来,镜头拍进他的全身,郑迟发现,林零比他想象中更加瘦瘠,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林零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慢慢朝大床走去。
“他不会要虐尸吧”士多店老板惊道。
老板猜错了。
林零在床前屈膝,犹如忏悔的罪人般跪在母亲尸体面前,缓缓将刀架在脖子上。
妈,你老说你生了我,我的命是你的。现在,我把命还给你。
“不要”
袁圆家中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他妈辛苦养他这么大,他竟然把他妈给杀了还高考状元呢,就这如果我是他妈,一生下来我就掐死他猪狗不如的畜生”连串国骂滔滔不绝地从袁圆姑姑嘴中喷涌而出。
袁圆妈妈手持三炷香在观音像神龛前叩拜,口中阿弥陀佛念念有词,恭敬地将香插进香炉后,转身对还在破口大骂的袁圆姑姑说“大姐,别骂了,死者为大,小心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过来拜一拜,去去晦气”
“我怕他这狗逼敢来缠我那正好,看我不骂死他”袁圆姑姑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点燃的香,对着观音像三拜,口中还不忘诅咒林零,“观音娘娘保佑,让林零下十八层地狱,过刀山,下油锅,永不超生”
坐在沙发上的袁圆狠狠皱起了眉头,心里分外不赞同。
袁圆姑姑余光瞥见袁圆的表情,冷笑一声,指桑骂槐“怎么,袁圆,你觉得我说错了爸妈在外拼死拼活,供他吃,供他喝,难不成还供错了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