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十年前, 安德烈纪德还是一名参军不久的年轻士官, 在某次秘密任务中负伤失联,为了躲避源源不断敌人的追踪,他在丛林里艰难地生存了数日, 最后因为饥饿和失血晕倒在了河边。
彼时伊藤润富江正在法国某个风景如画的小村庄度假,顺便写某个课题的论文,当时法国性暴力事件频频发生, 社会状况不太安定。她自恃武力不凡租了一座在山里的别墅, 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
故事就很俗套的发生了。
来自远东异域国家的少女救了遥远国度的士兵。
是命运将他们缠绕在了一起。
年轻军官沉重的身躯压迫着少女的脊背, 她艰难地拖着大兵跋涉在静谧的森林里,靴子的尖在厚厚的腐殖质上拖出半寸深的痕迹。
大兵偶尔呻吟出声,灼热的呼吸喷在少女的耳廓上,吹的绒毛微微颤动。
粗糙的棕色毛呢领子刮在少女柔嫩的脸颊上,很快红了起来。
他比看上去还重。
少女每走十几米就要把大兵放下来,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啊呀呀, 是猪吗你。”
异国的腔调传进昏昏沉沉的大兵的耳朵里,他听不出来那是什么语种,安德烈纪德可不是什么博学的类型。
似乎是个女人。
疼痛和饥饿,喉咙的灼痛差点扼杀了他刚恢复一点的神智。
咳嗽声惊动了少女, 她诧异地转过身, 顿了顿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大兵跟前,拨开了他奶油色的长发,“你还长得挺好看的嘛。”这句话却是用法语说的了。
纪德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比颜色最浓郁绚烂的油画还刺激眼球的面孔,应该不是间谍。
上帝在创造她时该用了多么炫技的指法。纪德这么想到。
“水”
少女认真地看了看他干裂的嘴巴,从背包里拿出了水壶,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不到一口,对于一个马上要因为缺水死亡的人来说却是救命的水。
只是,喝完这口水他更渴了。
休息完了的少女站了起来把纪德扶起来,拖着她步履蹒跚的慢慢走着。
他们摔倒过很多次。
东洋女性很多长得都像孩子,救了他的少女个子还算高挑,可也只到纪德胸口,更别说她细细的一掐就断的手臂了。
纪德终于躺在了门口的地毯上时已经是他们不知道第多少次摔倒了,少女顾不得休息进了厨房,端来了水,灌进了纪德嘴里。
那是一种微微发苦的蜂蜜的味道,不知道添加了什么,后来纪德才知道,是苦菊。
舌头爬满了干涩的苦味。
喉咙里干裂的痛苦好了许多。
“嘴巴张开。”
纪德顺从地张开嘴巴,被缓缓倒进了一碗叫皮蛋瘦肉粥的东方食物。
滑腻的米粒填饱了饥肠辘辘的胃,如此纯粹简单的满足感,令纪德仿佛身处伊甸园。
他得到了精心的照顾,除了身体软绵绵地根本抵抗不了少女坚持要帮他换衣服的举动。
“你真的太脏了。”少女这样抱怨着,“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才不找麻烦呢。”
屋外下着大雨,接连数小时的大雨刷洗掉了他们留下的所有痕迹,即使如此,纪德仍然不能放心,“很危险,你一个住在山里很危险。”
即使不是追杀他的那些人,就连普通的伐木工人在深山里看到一个独居的异国女孩子,会生出什么危险的念头来这几乎是注定了的事
纪德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责备的语气,“你真的不应该一个人呆在这里。”
少女不耐烦地把湿润的毛巾啪的一下按在纪德的脸上,使劲地擦了擦,“唠叨的男人真讨厌啊。”
拥有富江这个邪异名字的少女做出了让纪德目瞪口呆的事,她把他拖到了浴室,摸出了手铐把他的双手拷在了浴缸水管上。
手铐哗啦啦地响,纪德的脑子运转速度陡然慢了下来,这是什么情况
“这么容易相信我可不行。”少女露出了纪德曾经追捕过的某个连环监禁杀人魔似的笑容,她将纪德扔进了浴缸里,水流冲刷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再啰嗦就用盐水把你洗干净哦。”
本以为被人救了,其实却是最糟糕的状况。
当镇定剂的针头扎进纪德的血管里,他猛地意识到这下可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