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壮壮,生的迟钝,迟缓,因为吃了陶七娘给服的丹砂,一直都是个小傻子。但如今的壮壮可看不出傻来,非但不傻,还挺聪明的。
这杜细奴睁瞎说瞎话,看都不看孩子,就说他腿脚不便生的迟缓,可见与她一般,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肯定也知道那本书里的故事。
罗九宁这些日子一直思来想去,就不记得那本书中,皇帝后宫里有一个姓杜的美人。
偏偏此时冒出个杜细奴来,又还是山阴王杜猛那一派的人,又与杜宛宁,杜若宁两姐妹有着莫大的牵扯。
此时她再又扯上媛姐儿来,罗九宁莫名觉得,杜氏这仨位美人之中,至少有一个,跟她一样也是知道那本书里所讲的一切故事的。
而那个人,和宋绮的死,以及肃王府平白无故就没了的那五万两银子,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么一想,罗九宁心中顿时就有些后怕了。
若只是一个人知道那个故事也就罢了,若是俩个人都知道,肯定是隐在暗处,不被发现的那个更得利,也更安全。
毕竟身后有那么一个人冷冷的看着,随时出手,扭转局面,破坏她辛辛苦苦所作的一切,着实是件叫人害怕的事情。
她觉得从今往后,自己得收敛着自己一点儿,并去仔细的分辩,和她一样知道先机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且说南宫之中,皇后听了托梦一说,先就转身去瞪身旁的太子“那罗氏女就在宫里大剌剌的呆了一个来月了,你竟身为监国太子,竟一丝也不知情”
“父皇那个样子,随时要驾崩,母后您不也顾不上别的,日以继夜的熬在父皇上边,这时候谁还有时间顾忌这个”
太子更生气了,皇帝的命实在是硬,要知道那麻沸散便无毒,吃的久了,也会叫人神智涣散,但皇帝每日吃着,偏偏精神得很。
虽说疼的几欲升天,于重臣们的召见每日一回,却是从不曾停过。
太子明面上监国,但实际上依旧是皇帝的傀儡,什么事都无法自己作主。
俩人吵了半日,直到那杜细奴进来,才停了。
皇后起身先走了,只留下太子来。
太子盯着杜细奴,冷冷道“杜氏,你不是说自己预知先机,那本宫且问你,先机之中,可有这罗九宁入宫,为皇上诊治腿疾一事若有,你缘何不早早提醒于本宫害咱们南宫如今叫那西华宫打一个措手不及”
杜细奴给太子敛了一礼,道“天机之中于此事讲的含混不清,殿下暂且等得,得我回去查查天机再说,可好”
“那就快去。”太子伸着手道。
他默叹了一气,心中却是在说本宫怎么就信了这么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如今看来,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先机为甚,不过是故作谎话来讨宠罢了。
这样想着,太子又不免气到肝火乱窜,而自己最得力的儿子,如今每日除了酗酒就是酗酒,偏偏一点忙也帮不上,活活将心中油煎的太子,几欲给气到升天了去,却又束手无策。
事实上,这杜细奴确实不是真正知道先机的那个人,真正知道先机的,是那位杜若宁姑娘。
这杜若宁,是山阴王杜猛的孙子杜虢膝下的庶出女儿。
而这杜细奴,是杜若宁小时候的侍婢。
大约在三年前,有一天,那杜若宁从秋千架上落下来,跌了一跤,醒来之后,极为好奇的先就问了杜细奴一句“细奴啊细奴,天家五子,裴嘉宪到底是哪一位”
杜细奴笑着说“奴婢连这山阴府都不曾出过的人,焉能知天家之事再说了,皇上如今龙马正劲,太子早立,您说什么裴嘉宪,不是说胡话么”
杜若宁一手托上下颌,笑着说“我可不是说胡话,他果真是未来的皇帝呢。”
俩人正说着,就听见外面响起杜若宁的长姐,骄纵的嫡出大小姐杜宛宁的声音来“那裴嘉宪仗着自己是皇子,又来咱们山阴借兵了爹爹,你可不能准,一个兵都不许借给他。”
杜细奴和杜若宁俩人顿时相视一笑,却是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那裴嘉宪,正在门外等着借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