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期待的地方。
“s上有麻烦么
“狗太多,不过还好,都被我摆脱了。”
两个人好像认识,似乎久别重逢。
“你是不是温家老店的温老板”男人突然问道。
点点头,僧人微微一笑:“跟我来吧她等了你很久。”
随着僧人走出后院,登山越涧东行二十里后,在天光放亮的拂晓,来到一座人迹罕至的山
谷前。
“进去吧,她在里面等了你七年。”
“她还好么”
“好不好就只有你自己看了”
他的双腿十分沉重,嗓子如同塞进一团乱麻,于悲痛中反夏纠缠着经。山谷恬静怡人,
两侧山麓下,开满芬芳扑羼的墨兰,远处清细碧纟录的水塘中,几只白鹅翻动红掌,耳聱厮磨
一个身着国民革命军陆军军服的白发女子,嗅着手中兰花的芬芳,漫步在林荫下的曲径,
适望那远远向她走来的男子,一滴晶莹的泪珠溅落在柔嫩的花瓣上
“同志,您找谁”女人哽咽着问道。
“一个故友,失散多年的故友,她是我同甘共苦的心上人”男人深情地回道。相互久
久地凝视着,直至雨泪沾襟,这才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旭东”
“别说话让我抱着你就这么抱着,直到死”
又是一阵忘我地缠绵,再分开时,两个人已是泣不成声。不知过了多久,杨旭东捭着许红
樱那憔悴的瓜子脸,喃喃说道:“你我一别就是七年,这么多年,实在是苦了你”
“不要再说了,比起那些妻离子散,至今仍在隔海相望的同志,你我有生之年还能相见,
这已是万幸了”
“知道么我至今最喜欢看的电影,还是共军的白毛女,没想到再次相逢,我的喜儿
她的头发果真白了”
“我老了”幽幽叹口气,将自己深深理进杨旭东的胸眩,“可我也知足了”
“你没有老,在我心里,喜儿是永远都不会老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喜儿长了头发,这是我没想到的。”
“坏死了你”轻轻在他胸口上一捶,许红樱嗔道,“人家的头发,可都是为你留的,只
可惜等到它白了,你才出现。”
杨旭东感慨万千,将喜儿紧了一紧。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不得不转移开那伤感的话题:
“这七年来,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还能去哪儿台湾不让我回去,共产党又到处抓我,除了隐居深山当野人,我实在没
有办法了。”
“弟兄们还好么”
“没什么兄弟了,还剩下七八个,也都是老的老,病的病。最慘的时候,大家挤在一座山
洞共用一件棉农,连堆取暖的火都不敢点。”
“那吃的还好么”
“哪有什么吃的一年固定有几个月是野菜树皮,就连去人家地里偷粮食,都要弄成是野
兽祸害的痕迹。唉最慘的是没有盐。城里盘查得紧,还要凭户口凭票购物,要不是四年前老
温去他叔叔的庙里出家,恐怕直到现在,我们还只能抠地里的盐碱吃。”
此刻的杨旭东,已是柔肠寸断挥泪如雨
“也没算白熬,这不是把你盼来了吗”说着,许红樱蜡贡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红
晕,“老天还是长眼睛的”
“喜儿”
“嗯”
“完成这次任务后,我带你远走高飞,咱们去香港。”
指指头,许红樱苦涩地拒绝了。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儿”
“三年前,我无时无刻都盼着能离开这里,”适望细蓝的碧空,她倜怅着说道,“可现在
,我决定不走了。”
“为什么”
“因为这片土地离不开我,而我也离不开那些挨饿的百姓。二十岁之前,我是为生存而活
着;三十岁之前,我是为爱情而活着;现在,我却是为理想和信仰而活着。”轻相淡写的一句
话,道出许红樱为何能苦苦坚持七年的原因个有着信仰的优秀特工,才是令对手最头
痛的敌人。
两个人蔟拥着走进林荫尽头的山洞,洞内很干净,用干茅草铺成的床榻还散发着淡淡的草
香。陪杨旭东一同坐下,许红樱给他倒碗清水:“条件艰苦,你别见怪,当年共军也是这么过
来的。”
“其他弟兄呢”接过搪瓷碗,杨旭东轻轻呷了一口。
“被我派出去把风了。”
“他们能混进城吗”
“不太容易,但可以试试。”
“我这次来有两个任务,需要你鼐力配合。”
“你先说说看”
“有个叫周志乾的男人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个被怀疑成钱溢飞的人”
“不锴,他是老总统御笔钦点的重要人物。”
“这可就难办了。”
“喫7,,
“我记得傻蛋曾经说过”
“傻蛋”
“就是领你来的小伙子,他也是我们的人,四年前加入了组织。”
“他说什么了”
“杜孝先牺牲时,他见过这个人,后来就没有了消息,据说是被共党软禁了。”
“软禁”点点头,杨旭东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看来,他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否则
共党非点他天灯不可。”
“我们也只能凭借猜测,没办法去调查,在共军高层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同志了。”
“所以我必须先完成另一个任务,才有可能知道六哥的确切消息。”
“第二个任务到底什么任务如此诡秘”
笑了笑,杨旭东没有回答。有些机密就是这样:别说是情侣,哪怕对爹妈也不可能透露一
丝一躉。
“我估计你的任务,肯定要用上4傻蛋了,他是我们在城里的最后一条线,掌握了许多
秘密。没有他,你想找谁或者联系谁,那都是寸步难行。”
“喫”杨旭东一怔,随手掏出信封在许红樱眼前一亮,问道,“那他能不能先把这封信
给我寄出去”
“给谁”
“一个你不该问的人。”
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晓武仍未脱离危险期。在监护室外,哭天抹泪的老李正拉着段国维,
一个劲儿要跟自己女婿划清界限。
“马晓武的事情还没得出最后结论,组织上正在考虑对他的处理意见,你先回去把小李安
顿好,别再给她什么刺。”段国维的语气很生硬,若非还有其他市局领导在场,没准他会叫
人把这老头叉出去。晓武出事后他也受到了牵连,省厅领导在电话中足足骂了他两个小时,御
下不严的帽子肯定要扣在自己头上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能不能影响自己的仕途。
“唉我那苦命的闺女啊,当初你怎就找了这么个对象”老李顿足捶胸号啕大哭。
“小李没事儿吧”
“嗨又不是什么好事,哪敢告诉她呀大伙这不都在瞒着吗”
“嗯这就对了,先不要张扬,等事情平息后再说。老李啊我还是那个意见:夫妻一场
,咱还是劝和不劝离,能过奏合着过吧。”劝别人怎么都好说,但劝说别人的同时,段国维
又想到了自己。彻底被打进地狱的顶梅,成了他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钱溢飞不敢在这等场合抛头露面,他只能躲在一旁为自己徒弟默默祈祷。晓武仍处于昏迷
状态,但偶尔也能无意识地说几句话。据医护人员反夏确认,他说出的话是“抓住杨旭东”。
钱溢飞被赃动了,正如索部长所说:自己造的孽,必须由自己来还,指摆不定首鼠两端,
那绝非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手段,在两个徒弟之间,他一定要下定决心,做出最后的抉择。
“杨旭东交给我吧,”钱溢飞拖着哭腔对老索说道,“这是我的工作,责无旁贷。”
“你早该这样我说老钱哪这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要是敢对任务推三阻四,我非好好治
治他不可。”
“我有一个条件”
“哎咱可说好了,su跟我谈什么条件”
“我要送杨旭东一程。”
“嗯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
“另外”
“你还要登羼子上脸不成”
“我若出事,就让顶梅顶上。”语气有点冷,但非常坚决,“我也没有把握能制服杨
旭东。”
老索无话可说。
“别告诉我顶梅出事了”刹那间,钱溢飞色骤变,他死死盯着老索,逐字逐句说道,
“你的眼已经把你出卖了”
“老钱哪唉顶梅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现在”
“把她救出来”
“可这”
钱溢飞急了,瞪着老索嘴角抽动了半天,这才犹如火山迸发一般厉声喝道:“顶梅是现行
反革命,这你能信吗”
“我也不信”
“那就赶快救人”
“可这不归我管”
“那就赶紧找管事的人”
“这唉老钱哪,你是在逼我以权谋私,搞不正之风”
“顶梅若有个三长两短”咬咬牙,钱溢飞下达了最后通牒,“那杨旭东你就自己去逮吧
”
“你什么意思”
“你们可以阻止我逃跑,但有谁能阻止我自杀”
“这倒也是哎不对呀”惊讶地瞧着钱溢飞,老索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你还想为
她去死嗬嗬看来你们俩的交情嗯不一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