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怎么了仍然来回三蕃市与温哥华之间仍然冷着一张脸频频吸烟
翟君替我拍的照片如何了
想念他与想念涓生是不一样的。对于涓生,我现在是以事论事,对于翟君,心头一阵牵动,甚至有点凄酸,早十年八年遇见他就好。
“你在想什么,子君”
“没什么。”
“别害怕,我们会东山再起。”老张说,“去他妈的华特格尔造币厂。”
“我明白,我不怕。”我喃喃地说,一边用手转动金镯子。
史涓生当天下午十万火急地找我。
他说平儿英文测验拿零分,责备他几句,竟然赖坐在地上哭足三小时,他奶奶也陪着他哭。
我知道这种事迟早要发生,有贾太君,自然就有贾宝玉。
好,让我来充当一次贾老政。
赶到史家,看见平儿赖在祖母怀中,尚在抽抽嗒嗒,祖母心肝肉地喊,史涓生铁青脸孔地站在一旁。
我冷冷地说:“平儿,你给我站起来,奶奶年纪大,还经得你搓揉”
余威尚在,平儿不敢不听我的话。
“为什么不温书”
他不敢回答。
我咳嗽一声,放柔声音,“为什么会拿零分”
平儿愤愤地说:“老师默读得不清楚,大家叫她再读一次她又不肯,我们全班听不清楚,都得了零分。”
我瞠目,小学生胆敢与老师争持,这年头简直没有一行饭是容易吃的。
平儿说下去:“她是新来的,头一次教书,有什么资格教五年级顶多教一年级。”
我听得侧目,明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笑,但也骇笑起来。
五年级的小学生,因他们在该校念了五年,算是老臣子,厕所饭堂的地头他们熟,竟欺负起老师来了。难怪俗语云:强龙不斗地头蛇,人心真坏。
“她只配教一年级”我反问。
“是,她不会教书。”
我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大人眼中,一年级与五年级有何分别在小人物眼中,大人是有阶级之别,五年级简直太了不起。我联带想到布朗对我们作威作福的样貌,可是他一见可林钟斯,还不是浑身酥倒,丑态毕露,原来阶级歧视竟泛滥到小学去了,惊人之至。
我问:“你要求什么换老师换学校没有可能的事,老师声音陌生,多听数次就熟了。”
涓生在一旁说:“我去跟校长说说。”
“算了吧,”我转向他,“就你会听小孩子胡诌。坏人衣食干什么大家江湖救急混口饭吃,得过且过,谁还抱着作育英才之心连你史医生算在内,也不见得有医者父母心。”
史涓生被我一顿抢白,作不得声。
“你,”我对平儿说,“你给我好好念书,再作怪我就把教育藤取出侍候,你别以为你大了我就不敢打你。”我“霍”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