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看了婢女一眼,说:“不必了。”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隔壁的船舱里烛火通明,四人正玩得起劲,还有几个下人也无聊在一旁看着,看样子徐观岚的水平最差,小脸苦成一团,迟疑着手中的牌,不知道打哪一张好。
正此时,薛母一把推门进了来,热闹的气氛一下凝固住了,笑闹声戛然而止,围观的下人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薛母二话不说,走到徐观岚身边,抓起一张牌对了出去,又摸回来一张。徐观岚傻愣愣地看着,把牌往前一摊,弱弱地说:“我……这是胡了?”
杠上开花,胡了。
薛盛亲眼见了,还是有些诧异,站起身来,说:“娘,您会啊!”
薛母面无表情,说:“我在隔壁都听不下去了,动静挺大,却打的一手烂牌,这种水平怎么还好意思说教别人的?”
徐观岚假装听不懂她婆婆说的是她,对着流月说:“流月,你水平那么差,别占着位置了,快让位给夫人。”
流月内心一阵吐槽,明明是小姐你牌技最烂了,还要挖空心思地假装着输给你,也真是太累了,有人来替她真是巴不得。
薛母道:“我不打,我只是看不下去了,你们小声一点,吵着我做晚课。”说完转身就要走。
薛盛忙上前去扶住她,和颜悦色央求道:“娘,儿子从不知晓您竟然会打马吊,今天也是机会难得,娘您就陪儿子打一圈吧。”
薛母不为所动,徐观岚连忙也上前去,说:“娘,您要不打一副给我们开开眼界?”
薛母看了一眼徐观岚,她这个儿媳妇,劲头最大,牌技最烂,她是应该打一局她看看,挫挫她的锐气。她不出手,可不代表她不会。
薛母坐了下来,说:“只此一副,打完你们也结束了吧,时辰不早了。”
结果这一打就打到了月至中天,最惨的是薛盛,事前他答应徐观岚要让着他母亲的,结果,他不是让,是真的输给他母亲,他没想到他母亲牌技如此之好。而另一头,他还要故意输给他的小妻子,不然夜里肯定没他好果子吃。一时之间,他有些恍惚了,怎么事情忽然就成了这个局面,他怎么就在陪着女人打马吊?
薛盛觉得心好累,他要赶紧睡觉了。无奈,徐观岚像打了鸡血一样,揪着他说个不停:“你说我棒不棒,我居然真的让娘来打马吊了,而且你看她后来都笑了。”
“棒棒棒,我媳妇最厉害,快睡吧!”他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她凑上去掰过他的身子,说:“别睡呀,咱们再说会儿话。”她正激动着呢,哪里还有睡意。
他摇头拒绝,说:“眉眉,昨夜我替你抄了一夜的佛经,今夜陪着打了一晚上马吊,还请娘子垂怜。”
她心想,你做那事的时候怎么不喊累,一做就是大半宿怎么不问问我累不累!
她正要怼他,转头见他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一手还不忘横亘在她腰间,她一动,他还下意识地搂了搂紧。
怎么像个孩子,还怕她跑了不成?她暗自窃笑一声,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花痴,她真的嫁给了京城女子最想嫁的男人了,而且刚好他也喜欢她,这怎能叫她不心花怒放。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他英俊的睡颜,以往都是她先睡着晚醒来,她伸出手指来轻轻在他鼻尖点了点,又偷偷在他唇上亲了口,心满意足地头一歪埋进他胸膛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假睡竟然能得到娇妻一个偷偷的香吻,他内心充盈不已。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这个傻丫头一心想着他母亲的事情,完全忘了她自己的生辰,他把贺礼藏在枕头下一天了,她都没有想过翻一翻。他故意比她早睡,以为她会不经意看到,他可期待她惊喜的表情了,不过……他看了看怀中已睡熟的娇妻,宠溺地笑了笑,从枕下摸出锦帕包着的礼物。
这是一只赤金花囊手镯,镯子细细的,流苏金链子收口,特别之处是镯子上缀着的一个小巧的花囊,镂空雕刻着绣球花,珐琅彩饰之,打开来可以放一些香料,巧妙的设计无论怎么动,香都会稳稳的置于其中,不会倾洒出半毫。秀气精细的镯子拢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拂袖之间,一股幽香隐隐传来,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他想到“暗香盈袖”这个词,用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这只镯子是刚确定婚期之时他就找人定制下的,一直藏到今日,就等着她生辰送给她的。他轻轻给她戴在手上,抬手细细看了看,皓腕凝霜雪,真是好看。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在她额角轻轻烙下一吻,轻声说:“我爱你,眉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云卷云舒”、“小糊涂仙”灌溉营养液。
好嗨哟,陪着老婆老妈打麻将,把钱输光光,人生巅峰啊!
薛母你牌技这么好,当年就应该赌坊里去呀,浆洗什么衣服,赌坊走一圈,把儿子养的白白胖胖。闷骚性格果然是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