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时我抢过来婶娘手里的剪子,这一转身,你和姐姐都晕倒在了地上。你们可是不知道,我快被吓死了,请了大夫来瞧,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正常的昏睡,等醒来就好了。谁知道你们一直睡到此时!”富贵埋怨着,“前天夜里是做什么了,这般累。”
“就你会胡说!”江闲月狠狠敲他一记脑袋,“小小年纪倒是不学好,净会说些荤话。”
“我有说什么吗?”富贵委屈,“你们醒过来我只顾着高兴,竟把真的大事给忘了!”
江闲月冷眼斜他,不知这小子嘴里有甚大事。
“北朝覆灭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刚传来的消息,北朝覆灭了,你们知道带兵把皇帝赶下去的人是谁吗?铁打的世家陈家!那个叫什么陈佑安的,如今他已经带兵南下了!”
陈佑安,就是江闲月表哥想把她给人做妾、沈玄拿假画诓骗的那一个。曾经二人口中不屑一顾的纨绔,如今竟带兵造反了!
“真的假的,”江闲月很是怀疑,“不会是哪里听来给人消遣的吧?”
“可比珍珠更真,如今天下打乱,连傀儡皇帝都没有了,各路英雄揭竿而起,就说咱临安,你们昏迷的那日梁军进城,连太守也成了阶下囚!”
沈玄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却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对了,沈明他们呢?”江闲月问,“梁军有没有对百姓发难?”
“你们昏睡过去后,婶娘找人把她儿子抬回了家。至于这梁军,倒还算温和。不过,姐姐,你最好是小心一点,听说梁什军里头有个太监,就喜欢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正各处搜罗美女呢。”
“太监?”
沈玄和江闲月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心想这世间事不会这般巧合吧?
“好像姓张,叫张什么……张什么……”
江闲月心蓦地下沉:“张宽仁?”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听说他是北朝有权有势的宦官,北朝倾覆之后便投奔了梁军!”
“阿玄,你说的还真没错,我们因缘巧合下进入幻境,上天果然另有用意。”
“姐姐,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富贵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反正你可记住了,往后千万别出门……”
富贵刚说完出门二字,就听到大门外传来阵阵紧促敲门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
“听这声音,像是官兵啊!”富贵如临大敌,“姐,你快藏起来!”
“啧,真的吗?”江闲月不仅不慌张,反而有些小小得意,“看吧,这只能说明我美名远播,人来的越是快,就越是说明我美貌。”
沈玄瞧他一副无甚在意的样子便来气,胸中难以抑制的仙力再度汹涌起来,他强忍着不适,冷冷道:“藏起来。”
江闲月撇嘴,歪头凝着他,忽而一笑:“可是我不知道躲在哪里好哎,躲在哪里不会被人发现呢?躲在你被窝里好不好呀?”
沈玄僵硬地转过身去,再开口,声音嘶哑难耐:“随你。”
“既然阿玄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
沈玄:“……”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就把门给你卸了!”
“来了,来了!”富贵嬉笑相迎,将门打开,“呦!适才在做饭,不知道兵爷来,有失远迎!”
“闪开!”
几个穿着战服铠甲的士兵一哄而上,厉声道:“你们家的哪个小娘子呢,赶紧交出来!”
“小娘子?兵爷,您是不是搞错了啊,我家只有一位公子,哪里有什么娘子。”
“少给老子装蒜,老子可是有你家娘子的画像?”
“哦?”沈玄从正厅内走出来,“什么画像,倒是拿给我瞧瞧。”
士兵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画卷展开,画中人虽和江闲月只有七成像,却也亦是美若天仙。
沈玄面若冰霜,他在想,在这危及关头,是谁将江闲月画像献给张宽仁的?难道是沈明?不可能,他没这般画技。
“兵爷,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他家的小娘子我们可都是见过的!”
“是你。”沈玄寒眸幽深,冷厉目光刺向门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