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好走,但不是不能走!
夏侯臣很清楚獾儿嘴未必能在两面夹击之下坚持太久,所以一边命郤永、马絟等人猛击巴尔斯断后的骑兵,自己则寻了个机会,骑兵下马,兵分两路,走山包抄过来。
刚向山下冲,就遇到了想要逃跑的巴尔斯,夏侯臣一点都没客气,一人当先,直冲着巴尔斯而去。
浩斯没想到明军竟走了山路包抄,眼见情况危急,便抓着马刀,对巴尔斯喊道:“三台吉,说什么你都要活着离开。铁护卫们,送三台吉走!”
巴尔斯看着负伤了依旧还为自己断后的浩斯,眼眶变得湿润起来,又看明军凶猛,且已形成四面合围,知是再无他路,便一把抓住准备决死的浩斯,看着杀将过来的夏侯臣等人喊道:“我是鞑靼三台吉,莫要伤他们性命,我跟你们走!”
“不可以!”
浩斯等将官齐声,护在巴尔斯周围。
夏侯臣将偃月刀抬起,指向巴尔斯:“投降,我送你们去京师见陛下!若不降,那便战至最后一人!”
浩斯梗着脖子喊道:“那便战!”
巴尔斯苦涩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马刀丢了下来,下令道:“够了,输了便是输了,不要再死人了。”
“三台吉!”
浩斯眼眶通红。
其他将官更是不能接受。
巴尔斯抬手,抓住浩斯的肩膀,迈步走向夏侯臣:“让你们的人住手吧,莫要再杀人了!”
夏侯臣一抬手,司马争手持长枪接近巴尔斯,左关手握斧头,盯着浩斯等人。
巴尔斯转身看向浩斯一干人,肃然道:“放下武器,这是命令!”
浩斯一个大汉,将马刀丢下时已是满脸眼泪;吉达仰头,双拳紧握,满是不甘;斯日波瘫坐在地上,一脸悲凄……
苏日格不甘心投降受辱,喊了一嗓子:“三台吉!”
巴尔斯伸出手,终是晚了一步。
刀过喉。
苏日格自刎。
司马争抓住巴尔斯,明军俘虏了浩斯、吉达、斯日波等一干将官。
战场之上,出现了难以令人震惊的寂静,似乎喧嚣在一瞬间被一刀斩断了。
巴尔斯被俘,所部投降,许多将士悲戚不已。
从宣府跑出来近四千骑兵,打到现在,战死了一千八百余,伤了失去战力的一千一百余,剩下千余人虽大部负伤,可也没想到投降,而是想战至最后一息。
可结束了。
达延汗没打过来,三台吉没跑出去。
悲伤在鞑靼军士中蔓延,而欢呼却在明军中炸响。
周文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转身走向气息萎靡的任坚,言道:“巴尔斯所部投降了,我们守住獾儿嘴了!”
任坚强撑着精神,终于等到了最后,闭上了眼,手一松便没了动静。
周文痛哭不已,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么没了,结果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军医给赶走了,娘的,还有脉呢,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