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叫的是北平的燕庶人。
她心里没有安全感。
她害怕再次被舍弃。
她想去北平,和燕庶人永远在一起,在顺心殿相互依偎,不离不弃。
他耐心而细致地爱着她,与她融为一体,带她体会至真至美的极致欢愉。
她差点儿大声叫出来。
她想说,阿棣哥哥,带我走吧,永远离开这儿。
她数着他身上的伤疤,一遍遍地亲吻,眷恋不舍。
“傻丫头,我们不会分开,燕庶人永远陪着妙锦”,他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不已。
她和小胖子仍自由自在地住在长乐宫。
不知何时,她觉得自己好像重新爱上了这里。
长乐宫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地招人喜欢。
皇后的病情每况愈下。
有炖进宫为皇后诊治。
二人在坤宁宫门口相遇。
相对无言,有些尴尬,然后侧身而过。
皇后想听曲子,点名要求有炖弹奏。
于是有炖每天进宫。
妙锦便不再出长乐宫,每天在里面读
医书,炮制草药。
朱棣到淮安视察大运河沿线情况,带上妙锦同去。
在如意布庄内,熊宁杉对她格外友好,盯着她细细打量,“气色不错”。
妙锦白了她一眼,此人太过八卦,在她面前得三缄其口。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的双眼像是长在了王爷身上,色迷迷地怎么都看不够”,熊宁杉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妙锦伸手打她,会不会用词?
熊宁杉躲闪着,继续说,“现在和以前一样了,真让人高兴”。
“你不知道今上多爱你,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熊宁杉呵呵笑着,“他爱了你二十多年,你小的时候,他把你当女儿,你长大了,他把你当小媳妇,他比安王爷都爱你”。
提起阿楹,妙锦猛然想起妙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忙问道:“阿楹和妙玉还好吧?”
“还能怎么样?过日子呗。我和我们家那位也是过日子,就看这人的心里是不是能想通,今上提升他做千户,又要提拔他当都督佥事,被我偷着求情阻止了,他要是知道了,打死我的心都有,我能怎么办?还不得照样过?”熊宁杉长吁短叹。
妙锦越听越糊涂,“你不想让他升官?”
“他升官能有什么好?!无非是多纳几房小妾,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没劲”,熊宁杉咬牙切齿地说道,“幸亏我认识今上,要不然他真可能将我毁尸灭迹,跟他的小妾厮守终生”。
想不到她的生活过得也是一地鸡毛,妙锦心有戚戚焉。
“你少来这个眼神,我要是能遇到今上这样的,做梦都能笑醒”,熊宁杉用眼睛狠狠剜了她一眼。
她知道燕庶人多好。
“皇后看样子不大好,她这两年太能折腾了,心有不甘,不像以前那样吃斋念佛,真是可怜人”,熊宁杉油然而生一种宿命感,“魏国公不应该生了长女,再生下你”。
妙锦知道她说的是父亲徐达。
“你不觉得是我的错?”妙锦没想过那么烧脑的问题,简略而省事儿地问道。
“你有什么错?无非是长得好看,胆大包天,硬生生勾着王爷不放,把王爷的心折腾个天翻地覆,再也没精力去爱别的女子”,熊宁杉舒展双臂,释然道,“天仙有天仙的苦恼,你要不是娘娘从小养大的,王爷也不会这么爱你,一物降一物,命中注定如此,怨不得谁。”
熊宁杉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今上有没有跟你说,要建大报恩寺?”
“什么?”妙锦失声问道。
“听说是为了纪念娘娘”,熊宁杉感叹道,“在娘娘的子女中,今上是最重情义的,再有就是沐将军,可惜,去世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