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闻东1万个不愿意,但他不想在医院闹出矛盾,也是不想让游琴担心。
所以让我先走。
我走之前在他肩膀轻轻拍了拍,很多话在我们彼此的眼神中已经传递交汇。越过向伟时,我感觉到他用眼神对我传递过来的压迫。
但这并不是身为一个父亲给予不认可的儿媳妇儿的压迫。
满满都透着阴狠和利用。
而我负重前行。我以为我可以在病房等闻东回来,哪怕如坐针毡,焦躁不安。
但我不知道等候在门口的是向峰。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后来变成减速,缓慢朝着病房走去。手紧紧抓着给闻东妈妈带来的吃食。
他们父子俩到底要干什么?
一个在医院门口挡着闻东,一个在病房门口等着我。
是不装了吗?
准备摊牌了?
我不是怕他们,很多事情如果没有软肋,只有我和闻东,最多不过尾声抱柱,同生共死。
可这里有游琴。
她就是我和闻东现在的软肋。
哪怕是晚期。
能多活一天,我和闻东愿意耗费所有积蓄。可不兴被他们影响!
我假装不认识,想推门进去。向峰却伸出一条腿拦住我的去路。
“让开!不然我就踩下去了。”
“那你踩吧。你踩,我要是出个声,阿姨应该能听得到吧?或者说,我把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些事放一遍语音给阿姨听,你觉得阿姨会不会信了?
曾经她那么信任你,哪怕我爸在他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她都站在你这边。”
说到这儿他还拍了两下手,鼓掌的形式说:“说起来还挺让人感动的,毕竟哪家婆媳能处成这种关系呀?像亲姐妹似的。
但是,正儿八经的录像和声音,这个可以作为直接证据,不像我爸空口无凭。
越是相信你的人,在铁板钉钉的证据面前应该……会越生气吧?”
我捏紧手里的袋子。仿佛已经搓成一根线一根绳。仿佛要把这纤维做成的东西深深陷入我的骨肉里去才好。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我好想破口骂他,可这里是医院,闻东的妈妈就在一门之隔的病房中。
上次她从手术室出来,医生就和闻东说,一定不要再让她受任何刺激。
不然就是老天爷来也无力回天。
我忍了又忍。
压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你到底想干嘛?痛快点儿!”
“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之前,我们已经给你们很长时间考虑。但你们实在是太叛逆。这次,我们就来一个终极选择。
第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闻东回到企业。我可以给他1%的股份,你要知道像你们这种小人物,和我家的公司比不得。给他1%,那也是上千万上亿的数字。他闻东垂死挣扎,搞得好一点儿,运气好一点,也不一定赚得上这么多钱。
1%的股份,好好想想。
第二,既然我们的公司保不住,那就大家一起别苟活。反正……”
他的视线看向游琴所在的角度,吊儿郎当,却又让人不得不信,言辞中都透着狠厉,是我曾经觉得渗人的样子。
“阿姨这个病,如果突然有了什么东西刺激,会直接死掉吧?
那闻东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呵呵,呵呵呵……
你说,到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一颗一直深埋在他心里的炸弹,砰的一下突然爆炸,然后……他也跟着做一些偏执又疯狂的事儿?
他会不会自杀?
即便不会自杀,他的前途肯定也会大受影响吧?
哦,对了对了……你说他要是知道这个刺激的消息是由我传递给阿姨的,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