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王身边的王公公啊。”
“怎么死在这儿了?”
“这宫里最近,实在是不太平啊。”
“今年的中秋宴,也不知能不能开的成了。”
青瓷跟在阮清身后,若无其事地从假山另一边下去,走了。
“蝴蝶蝶,菊花花,躲猫猫,稀粑粑~~~~”
阮清在前边一面抱着菊花,一面蹦跳着唱歌。
青瓷跟在身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再也不敢有半分造次。
等回了东宫,青瓷张罗着给阮清沐浴更衣。
待阮清在水里玩的时候,她屏退所有人,跪在池边。
“娘娘,奴婢给您讲个故事吧。”
阮清也不反对,掀起一点水花,泼在她脸上,咯咯咯地笑。
青瓷半点没躲,只是老老实实跪着……
太子小时候,那么大点儿一个小人儿,又淘气,又倔强,又不受宠。
才那么一点点大,就离开母妃,被安排进重明宫。
别的皇子,都有自己的一处偏殿或是后殿作为居所,只有六皇子,被安排住在角落里。
别的皇子,身前身后有几十人伺候。
六皇子除了青瓷,什么都没有。
而这唯一跟来伺候的人,也是沈妃娘娘在御前花了好多心思,才通融下来的。
别的皇子,每月朔望之日,可以回宫探望母妃。
六皇子,只有每年过年之时,在年宴上,能与沈妃娘娘见上一面。
而且,大过年的,母子俩相见,谁都不准哭,只准笑。
那时候,重明宫里的每个皇子,都欺负六殿下。
甚至到皇长子册封太子,其余各自封王,有了自己的封邑,也唯有六殿下无封,只称六皇子,除了一个虚名,什么都没有。
哥哥们欺负他,甚至说他不是皇上的骨肉,是沈妃娘娘从外面带进宫来的野种。
他年纪最小,又气又伤心,既然说不过,就打。
可是,到头来,挨揍的是自己。
但这些还不算什么,最难熬的是冬天。
在那些奴才的眼里,六皇子是被丢来重明宫自生自灭的。
所以他份例里该有的东西,每个月都被克扣地差不多了。
夏天没有冰,冬天没有炭,都是寻常。
有一年冬天,六殿下夜里病了。
屋子里滴水成冰,可他却烧得像块烧红的炭。
青瓷一大早醒来,吓坏了,四处哀求,想请个太医来给瞧瞧。
但是,根本没人理会。
青瓷想要闯出重明宫去找太医,又被守门的侍卫给推了回来。
没有皇上的口谕,六皇子和他的人,谁都不准离开重明宫半步。
她想,若是一头撞死在这里,能给殿下换个大夫回来,那便撞死也无妨。
可是,她一条贱命,根本不会有人在乎,除了六殿下。
殿下最怕的,就是她会死。
她若是死了,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便是真的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若真的那样,青瓷即便做了鬼,也没办法向娘娘交待。
该怎么办?
她将目光瞄向了重明宫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