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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破妄

有嘴快的直嚷:“看那驴!快看那驴!”

div css=&ot;ntentadv&ot; 陈珅随手松开“驴脑袋”,众人却才看清楚,乃是一人形驴皮的怪咖在那里挣扎。

众皆心颤,有胆小的尖叫道:“怎得这般怪驴,莫非是个妖物耶?!”

也有胆大的往前凑,直要瞧个清楚明白。

陈珅却不管其它,拿枪尖往驴腹前一划,然后探手一撕,只一个不着寸缕的白肤少年从中跌落出来。

少年目光混浊,赤身在地上跌了一跤,却才有些清醒过来,他神色恓惶的望着四周或惊奇,或兴奋,或害怕的吃瓜群众,心中惊恐莫名,却只“呜啊呜啊”的大叫。

有的妇人见他模样,或掩袖遮面,或嬉笑探看,惶恐的少年心灵受了十万倍的暴击,忍不住叉手遮掩要害,却引来更多的笑声。

少年几如寻死方休。

陈珅随手将一件袍服覆在少年身上,替他遮掩了尴尬。

又有那大胆些的高声问道:“兀那好汉!我等愚眼盲视,不知就里,敢请告知一二,此般何怪异也。”

陈珅冲周围环抱一拳,道:“正要告知诸位!江湖上有一害人邪术,擅将大好男女变作猪羊牛马,然后或贩售,或宰杀以牟利!此我家阿弟,前些时日被邪徒拐走,我追索多时,万幸今日方救回他!”

众人这才恍然,俱都啧啧称奇。

有好事者问道:“好汉!那邪术可有甚讲究么?”

陈珅道:“邪术害人不浅,某家不便多言,只说与尔等些解法。但见些不安分的牛羊家畜,灌些清水与他饮用,便可破解邪术!”

又有人问道:“人变猪羊,便不能人言了么?”

陈珅道:“邪徒恶毒,施邪术时,常以毒盐药哑受害之人,故他等便有口难言也!”

只分说了些,陈珅便与众人道:“此间事了,诸位且去,我须安顿了自家兄弟。”

随后陈珅便拖着那少年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下离开了去。

就在此般奇闻在黄州城里热烈传颂之时,陈珅却带着那少年回得馆驿之中。

陈珅引少年在自己近日少歇的屋中安坐,与他倒了一杯茶,看着少年略有些熟悉的憔悴小脸儿,却才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家子弟么?”

少年先前受陈珅遮蔽尴尬,对他颇有些依赖,却又惶恐难安,故如受惊的小兽一般看着陈珅。

闻听陈珅问话,他却只“啊啊”几声,便自心焦的泪如雨下。

陈珅笑着安抚道:“莫急!莫急!你嗓子只被恶贼毒伤,非不能治也!我这与你医好便是!且饮一杯清茶润喉!”

少年闻言,不由得心生希冀,他颤抖着捧起茶杯,哆哆嗦嗦的一口饮下。

待得少年饮了茶水,陈珅令他安坐,自把手掌贴与其喉咙处,轻轻拍打了几下。

少年一时惴惴,下意识的就要“啊啊”问话,却忽然感觉喉头发痒,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想咳,直咳得他全身发抖,腹肌酸软。

在咳嗽的过程中,少年却吐出好些乌黑带血的痰块,落在地上扭曲不已。

陈珅抬脚便将这些扭曲痰块踩灭,好似踩灭地上的烟头一般轻松。

少年咳够了,却嗓音沙哑的道:“恩···恩公,我···嗓子好痒···我能说话了??!”

少年难以置信的瞪着陈珅,只说了两句,他却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能说话了。

少年激动的难以自抑,直接跪在地上对着陈珅连磕几个响头,声音低哑的说道:“恩公···救我···性命,解我···哑病,直···恩同···再造也!”

陈珅将他扶起,却道:“豆虫儿,你我非是外人,我救你乃理所应当,何须这般多礼耶!”

少年闻听“豆虫儿”之名,却自一愣,他这小名少有人知,只自家至亲却才叫得。

少年禁不住激动起来,颤抖着问道:“恩···恩公何人耶?!”

陈珅笑了,道:“我乃相州邺县人氏,姓陈,单名一个珅字,少与李家才女定亲,至今未成也!”

少年闻言,却自想起了陈珅乃是何人,他惊坐而起,颤声问道:“你是···你是···”

只他一着急,却只重复那一句,后面的话竟一时吐不出口。

陈珅笑着拍拍豆虫儿肩膀,引他安坐,道:“莫心急!有话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豆虫儿这才缓了心神,却问道:“你真是我姊夫?!不对!”

只豆虫儿忽然又想起一事,却喝问道:“且说你的小名是哪个?不然我可不认你!”

陈珅笑了,道:“我的正式名儿乃是苏老先生所赠,先前小名二狗,只如今我已不比寻常,谁若说我小名,必吃受些晦气。豆虫儿,切记一二,不可呼我小名也!”

豆虫儿这才笑了,道:“果然是你,二狗哥!”

只话音刚落,豆虫儿忽觉座下椅子一歪,径自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

陈珅苦笑道:“傻小子!都警告你了,不可呼我小名,这下倒霉了吧!”

豆虫儿却心中凄苦,只道姊夫使坏绊他,口中怏怏,心底却直叫要找阿姊告状。

陈珅扶起豆虫儿,又安慰了几句,却道:“豆虫儿,且与我说说,汝缘何落得这般境地?”

豆虫儿闻言却是身形一震,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此番地狱一般的经历,却是一言难尽。

他先是痛哭一阵,却才说起自己的一番离奇经历。

却说有一日,李家妇人外出嬉游,只豆虫儿一个留在家中习字,上朝的李格非突然归家,且随行还有几个宫监(小太监)。

李格非与豆虫儿言自家被官家斥为奸党,将发配地方。

只官家顾忌李格非名望,此番贬斥乃是秘而不发,除了当事人李格非,便家人也不会知晓,宫监却还拿出圣旨作证。

李格非言不欲妻女担忧,只问豆虫儿,身为李家男儿,可愿与他前往发配之地,以尽孝心。

豆虫儿不疑有他,便自同意了,于是两人留下一封书信与家人,便自发配上路了。

一路上豆虫儿倒也不曾有疑,直到那假李格非叫错了豆虫儿的小名,李家小郎却才发觉不对。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黑暗却又简单了。

豆虫儿发现不对想要逃跑,却被假李格非抓回,并将他变作一头毛驴,强行骑着一路赶来黄州。

到得黄州,假李格非将豆虫儿所化之驴租与一家商户,言打骂役使随意,只不许害它性命,否则须赔偿白银千两,还要追拿责任。

商户只道李格非依仗官势盘剥,自不敢抗拒。

直到陈珅到来,假李格非再被揭破伪装,讨回豆虫儿所化之驴,欲要远走高飞,却被陈珅半途截了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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