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再抬头,对上李瑜的视线,见她两眼微肿,眼下发青,想来是一夜未眠。她连忙起身,李瑜保持了一夜的姿势,此时全身发麻,半响没有动作。卫宁不好意思道:“瑜姐姐叫醒我便是。”
李瑜笑道:“见你睡得香,不忍闹醒你。”
卫宁又红了眼眶,“瑜姐姐,你真好。”
身上的不适过去后,李瑜起身道:“随我去瞧瞧遥清起身了否,她若醒了便入京吧。”
卫宁点了点头,怀中的汤婆子已经凉了,她这才注意到李瑜怀中空空如也,她道:“瑜姐姐,你的汤婆子呢?”
李瑜道:“你睡后,我瞧着有个将士畏寒,便给他了。”
卫宁道:“瑜姐姐,你对人这般好,以后会叫人欺负去的。”
李瑜没接话,因着马车内响了遥清的声音,“来人。”
见遥清起身,队伍整顿片刻便要往京城而去。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又是清晨,遥清呕了几次,卫宁瘪嘴,嘟囔道:“娇气。”
李瑜替遥清抚背,待她呕完,又递了干净的帕子。遥清擦了嘴,将帕子丢在地上,瞪着卫宁道:“你说什么?”
见二人又要吵闹,李瑜劝道:“卫宁你忘了昨夜我与你说的话了吗?就快入京了,莫再生事。”
遥清道:“好呀,我当真以为你们这般心善让出马车给我歇息,原来两个人是去说悄悄话论人非议了。”
见遥清不领情,还如此嘲讽,卫宁气极了,“对啊,我与瑜姐姐说,你这烦人精入宫后自有人收拾你。”
遥清道:“你当真以为各个人如你这般没脑子,我是天选之人,后宫的人谁敢招惹我,不怕遭了天谴?”
卫宁道:“我呸,这些胡话哄哄别人也就算了,皇后可是晏康越之女,一个心想你死呢。”
遥清不以为然:“她算什么。”
提及皇后,李瑜皱了皱眉,告诫道:“遥清,你可不要小觑了这位皇后。我听闻本该入宫的是晏家长女,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代为入宫。”
遥清冷哼道:“便是替嫁而已,又何稀罕?”
李瑜道:“晏家主母下堂,晏家长女被软禁,要知道,晏家主母母家可是三朝元老刑部尚书之女。宋家根基深厚,你说这人到底有何手段。”
遥清闻言没了音。
而此时,三人口中的皇后刚起身,枚於替她梳妆道:“小姐,内务府的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晏绥九揉了揉额,“我倒是忘了今日就要入宫了,他们候了多久了?”
枚於在发髻间别上步摇道:“两个时辰了。”
晏绥九起身道:“让他们等着,我与阿娘再说说话。”
晏绥九今日就要入宫,苏楚知她昨夜歇息的晚,没忍吵醒他,便在屋内等着晏绥九。见她到了,分离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苏楚红了眼道:“阿十,入宫后你要处处小心。”
晏绥九道:“阿娘哭甚?你如今是晏家主母,想女儿了入宫来瞧便是,无人敢拦你。”
苏楚又道:“你身边只有枚於一个丫头,要不我让阿伊随你入宫。”
晏绥九失笑道:“我愿意带阿伊入宫,阿伊自个都不愿意。不到两天就能跑回来,带了也是白带。”
一旁阿伊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苏楚道:“我真不放心你只带枚於一个丫头,你自个儿也说了,现下我是晏家主母,你是晏家嫡女,身边只跟了一个伺候的,叫人看轻了去。你要么带阿伊入宫,要么带阿诚入宫。”
晏绥九微微一愣,她看向苏楚,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苏楚明知阿诚杀了枚於家人,此时竟让自己一齐带着入宫。可是为何?
苏楚仿若没看见晏绥九的怪异,她道:“阿诚武功不在阿伊之下,阿十你带着入宫,阿娘才放心些。”
晏绥九半响没说话,她抬头去看枚於,见她恭敬地站在自己身侧,没有任何异样。
苏楚当晏绥九默许了,便提了音量道:“阿诚,进来。”
晏绥九一怔,只见门前先入一只脚,见着人时,晏绥九脑中轰鸣,那人眼下一指处,赫然一颗泪痣。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晚了……
夜猫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