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苏阳嘶吼出声,“如果你们没有害,那他为何好好地就没有了我说过,他是四爷的孩子,为何你们就是不相信为何你们那么心急连等四爷回来的机会也不给我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苏阳被两个太医钳制着,一边挣扎,一边哭诉,完全一副失控的样子。
苏月心里一阵难过,上前,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边上的高公公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世上有几人敢这样冒犯圣颜
他手执拂尘,上前一步,“四王妃,说话可是要讲良心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冒这么大的雨来看你,不是来看你撒野的!想皇上九五之尊,岂会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腹中的一个孩子太医已经说了,王妃是因为宫寒,自然滑胎,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请王妃管好自己的嘴,圣上仁慈,不跟你计较,并不表示你就可以平白诬陷!倘若这些话传到外面去,该是什么罪名,你心里有数!到时,怕是任谁也救不了你!”
高公公一席话说得不愠不火,却恩威并施,既分析了现状,又讲明了利害。
果然是跟着天子身边混的人!
苏阳紧紧抿着唇,浑身颤抖。
苏月真切地感觉到了她的怒气和她的隐忍,再次将她的手重重一握。
人就是这样奇怪!
明明对这个女人无感。
明明知道大婚那日,她碰都没碰,却忽然跌落的红盖是这个女人的故意陷害。
明明清楚红儿之所以毫无忌惮的放肆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纵容和撑腰。
她却依旧恨不起来。
甚至,此刻还为她心痛。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孩子是怎样没的
或许是真的滑胎,只是太过凑巧,凑巧在这几日,凑巧在这宫里,凑巧得任谁都会嗅到那一丝阴谋的味道。
“姐姐,我先扶你去躺下吧!”
苏月轻搀了苏阳的手臂,示意钳制苏阳的两个太医松手,太医征询的目光看向景帝,景帝抿唇,挥了挥手。
“多谢皇上!”
苏月微微鞠身,见了礼,便搀扶着苏阳转身。
“走!小心点!”
苏月心里清楚,这样对峙下去,对苏阳一点好处都没有!
且不说对方是天子,是可以指鹿为马的天子,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天子,她能奈他何
单单这样长久的站立和激动,苏阳的身子也受不了。
“阳儿.......”
骤然,一声暗哑的低唤来自门口。
所有人一震,苏月和苏阳脚步一顿,双双回头。
门口,一个男子一袭紫袍,一顶银面,手执一把黄油伞,长身玉立,背景是灰蒙蒙的雨幕天帘,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犹如画中人一般,看着屋里面。
“四爷!”
苏阳眸光一亮,推开苏月,快步往门口跑去。
而门口那人,亦是,丢掉手中油伞,阔步迈过门槛,衣发翻飞间,步履如风,直直朝跌跌撞撞、踉跄奔走的女子面前走。
女子扑过去的同时,男人伸出双臂紧紧将女子抱住。
深情相拥!
那般的旁若无人!
就算当朝天子在、皇后娘娘在、太医在、苏月在、内侍太监们都在。
苏月看了看门口,风已经将跌落在地的黄油伞吹走,只见那一点黄色在灰蒙蒙的雨幕中打着转,越卷越远、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苏月垂了垂眸子,轻轻弯起唇角。
抬手,轻轻捂上自己的腰,方才一时激动的苏阳将她一推,她骤不及防,撞上了床头的柱子,一根横木正好抵在她的腰上。
那厢,两人缓缓分开。
苏阳抬眸望定眼前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眶,她哽咽着,“爷,我们的孩子没了!”
男人亦是深凝着她,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所有的话语化作再次用力的一抱。
他用力,将她深拥入怀!
对,用力!
苏月看得真切,也听得真切,甚至还听到了两人胸口相撞的声音。
苏阳终于哭了出来。
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这个做娘的不称职,如果我早点发现,如果我早点发现,我就不会进宫参加什么宴席,就不会有这许多纠复,也就不会让他这样不明不白流掉,都是我不好”
苏阳哽咽着,泣不成声,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往下掉。
“本王都听说了,所以本王才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男人抬手,轻轻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细语。
“是我不好!连四爷唯一的孩子也没有保住都怪我......”
“莫要再说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受苦了!”
苏月微微苦笑,再次看向门外。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瓢泼一般,入眼都是一片雨帘,连门口的近景都看不见。</p>
<strong></strong> 耳边雨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