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再次愣了愣。
男人是在询问自己吗
他从未用询问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在他的印象里,这男人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就这样是最好的
他是说这样黑着,是最好的
还是说那个女人走了,是最好的
他不懂。
将火折子重又放回到桌案上,他便只是立在旁边。
夜很静。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让时间慢慢流淌。
直到有微白的光亮透窗入室的时候,张安才惊觉过来,东方已经露白。
一夜就这样过去。
他心中又不禁担心起某个女人来。
外面的晨曦越来越亮,室内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明。
“爷当真不去找侧王妃了吗”
张安终于还是将那个盘踞在心头一夜的问题问了出来。
毕竟,一夜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一夜的时间也可以走很多路,不是吗如果
“如果冷煜将侧王妃带回南轩了,怎么办”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撞击声骤然响起,划破所有的静谧,。
是什么跌落在地。
张安注意到,东西是从商慕寒手中掉下来的,他垂眸望过去。
一枚珠子光泽荧荧。
张安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愕然看向男人。
“灵珠在爷手上”
男人没有吭声。
张安只觉得难以置信,“婆婆吃的那颗是假的她将真灵珠换了下来”
男人躬身将珠子拾了起来,淡然道:“不是!”
张安又是一怔。
不是是什么意思这颗珠子到底是如何来的。
心中虽有疑惑,见男人如此态度,他便也不敢多问。
“那恭喜爷,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灵珠。”
男人唇角冷冷一勾,“这颗同样是假的!”
啊!
假的!
张安只觉得一颗心大起大落,再次被震住。
“怎么又是假的那真的灵珠呢”
“父皇根本就没有拿出来!否则婆婆食了灵珠以后没有任何作用,父皇绝对不是这种反应,他将太医请来,对太医的暗示,以及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都只说明一点,他很急切地想告诉世人,世间再无灵珠一物,让那些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灵珠的人死心。”
张安恍悟。
原来是这样!
可是,既然是假的,他为何还要攥得那般紧,在刚刚跌落的样子来看,他应该攥在手心,攥了一夜。
“那爷,真灵珠我们还要想办法取吗”
“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男人起身。
早春的清晨依旧有些冬日的寒意,空气中都透着阴凉的气息,偏僻的院落一角,杨柳树吐了几颗嫩芽,翠绿翠绿,,一袭白衣的男子立在当前,不徐不疾地将树上随手可触到的一些枯枝拿掉。
“殿下,姑娘醒了。”一个身材娇小的青衫男子从里屋走出,走到他身后,语气恭敬。
白衣男子眸光微动,却手中未停,青衫男子抿着唇在他身后默了一会儿,又转身往里屋走。
“准备一些干粮和水,我们明日便回南轩!”
青衫男子脚步一顿,愕然回头,“现在就回南轩”
白衣男人未语,只是将手中的枯枝置于院子的角落,又来到院中的小井边舀了一瓢水,青衫男子见状,连忙走过去,将木瓢接过。
白衣男子睨了他一眼,将手放在木瓢的下面,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手中木瓢倾斜,晶莹剔透的水轻缓地淋在白衣男子的手上。
“灵珠没有拿到,我们现在就回南轩吗”青衫男子再次轻问了出声。
“嗯!”白衣男子淡应了一声,拉过井边木架上的毛巾,拭了拭手,才举步向里屋走去。
屋内温暖,燃着小炭炉,两个香龛中亦是熏香缭绕,暗香怡人。
男子抿了抿唇,缓步走到榻边,静静望着床榻上的女子。
女子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面色苍白如纸,薄薄的嘴唇亦是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眸子微微睁着,定定地望着头顶白色的帐顶,一动不动。
许久,似乎才意识到身侧之人的注视,女子缓缓转眸看过来,眸色空洞而黯淡。
冷煜心头微微一颤,他上前一步,在床榻边轻轻坐下,“苏月,感觉好点了吗”
昨夜将她从行宫带出,原本打算直接回南轩,可又见她伤得太重,肋骨还未好,不适合长途奔波,所以,就将她先带去医馆看了大夫,然后,带到了这个他以前来北凉经商时买下的别院。
“嗯!”女子勉强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应了一声。
勾唇的动作并不大,干涩的唇却突然裂了道口子,渗出一道血迹。
冷煜眉心一皱,取了锦巾沾了些水,轻轻在她唇上擦拭着。
“大夫说你体内被植了蛊毒”
他略带试探性的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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