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此时正饮了口酒含在嘴里,听到此话噗嗤一声全喷了出来,还好他觉得不对身子微转朝着地上喷吐没有溅到二人身上。
“咳咳咳咳,王兄你是哪听的谣言,圣上怎么可能长那样。我那日虽离的远,不敢抬头冒犯龙颜,但皇上的威仪气势确让人心折。样貌是没看清,想必也是威武不凡的。你这话在这说说也就罢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以后可别妄议皇家,被人听到小心治你个大不敬。”
冯渊咳嗽了几声理顺了气对王顺劝说着,就这话一般人说了被那邀功的官定个罪都够够的。
“这样说来你还是没看到皇上的样子咯。我也就是好奇 ,屋里的都是自家人,说说闲话也无妨嘛。”说着又给冯渊满上酒。
“你既中了进士进了翰林想来必有些才华,在这京城待的如何,翰林院中可有学到什么有用的?”王顺的四哥像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京城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在城里住着还算便宜。只是京城大居不易,我在金陵也就是略有薄产,断不敢卖了祖田在京中另置田地。不瞒二位我现在住的这宅子还是内子的嫁妆。吾初入官场只能拿些俸禄,需等过了朝廷的选官试后才能确定当什么官,到时有了品级升了俸禄才说其他。现在只能让妻儿辛苦些了。”冯渊转身看了妻子一眼,眼中满是深情爱意。
“绍旭兄也是个痴情人啊,弟妹能嫁给你也是她的福气。若是缺银子就来找我,多了没有几千两我还是拿的出来的。”王顺听了豪气的拍拍冯渊的肩膀说着。
“你缺银子就没想过去户部借银吗?我记得朝廷有规定,官员缺少安家银子可与户部借上些许。”四哥说道。
冯渊听了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平静的回到:“银子是缺,确没有到那种地步。户部的银子借了也要还,再说我家中也就我一家四口加几个老仆,日常用度并不奢靡。自己既周转的过来,又何必给朝廷添麻烦呢。”
“你到是识趣”四哥说了一句,语气意味不明。
“可你住着妻子的嫁妆不会被人说闲话嘲笑吗?心中当真没有丁点不自在?就算你没有,那你妻子呢,她也不在乎吗?”
“当然不在乎,我与妻子情比金坚,岂会被旁人几句闲言碎语所动摇。再说我现在早已是京城闻名的惧内之人,我敬她更爱她,相信她亦是如此。”
此时外厅同孩子玩闹的柳沅也听到了他的话转头朝丈夫看了过去,脸上似娇羞似喜悦的泛起红霞。孩子看娘亲不理他们觉着不高兴了,拿着他俩的小手去拍打柳沅的胳膊,以期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柳沅转过头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继续陪孩子玩耍。
王家两兄弟听了冯渊的话也是一噎,原想着现在的男子都都是自尊极强,一般不会用妻子的嫁妆,用了也是遮遮掩掩的。
哪像冯渊这个奇葩住着妻子的嫁妆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关键他还是个读书人考中了两榜进士日后是要选官出任的。
那些文人最是酸腐,但凡别人家中有点什么行差踏错就是一顿狠批。被人知道冯渊这样惧内怕老婆,还用妻子的嫁妆肯定没什么好话,以后在官场同僚之间也肯定会受嘲笑。
但看他却丝毫不在意,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说鄙视到没有那么夸张,羡慕更是没有,只是还是觉得他的性格够沉稳自我,不被其他人的世俗眼光所动。
“你被人传出惧内的名声,还住着妻子的陪嫁宅院,就不怕以后被官场的同僚排挤,甚至被御史参你一本吗?”
王顺心中着实好奇,看他也不像是被妻子辖制的那种软弱之人。考上进士前途更是无量,为什么要自曝其短让人抓着把柄呢。以后要是有人看不惯他,这可是一抓一个准。
“御史能参我什么,参我不肯去户部借银子挥霍置办宅院,现今还住在妻子的院子里,还是参我惧内!我想皇上日理万机没空管我这家长里短的小事。再说即便是管了,我又没犯法,又没有违反礼教的。只要我爱重嫡妻,忠君爱国,办事兢兢业业,皇上英明神武定不会被那起子小人所蛊惑。家中既有贤妻,我何必自找麻烦蓄养妾婢。后宅争斗是乱家之源,古今有多少子嗣死于此。我有一双儿女心中自是不愁子嗣香火,儿子贵精不贵多,把他们教养好比什么都强。我有那许多银子还不如买田地置房产,留些家底给子孙,不比花银子养女人自寻烦恼好多少。”
冯渊喝了杯中酒又自己给自己满上,顺着王顺的话摆摆手潇洒的说着,好似有些醉了,又好似清醒的看着王顺。